人們好奇這個被背叛過的女人,如何用畫筆撕開束縛。
展廳中央,主題系列的壓軸之作懸挂在最顯眼的位置。
畫布上,一隻藍色蝴蝶正奮力掙脫蛛網想要遊走。
而這幅畫不僅僅是畫展的主題,更是她人生的主題。
顧晏辰站在畫前,目光溫柔而堅定,他昨夜剛以私人名義買下這幅畫,此刻正低聲向參觀者介紹。
“蛛網是過去的枷鎖,但蝴蝶用力掙脫,就是向陽而生。”
許朝顔穿着自己設計的米白色套裝,袖口繡着細小的蝴蝶圖案。
她在人群中從容地回應提問,偶爾轉頭時,總能對上顧晏辰的目光。
他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像有無聲的陽光渡在這她身上,讓她始終能感到溫暖。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
裴頌年站在展廳入口,西裝熨帖卻掩不住憔悴,頭發裡甚至摻了幾根刺眼的白。
他手裡捧着一束白玫瑰,花瓣上還帶着水珠。
四目相對的瞬間,許朝顔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隻是眼神淡得像想看不見眼前這個人。
“顔顔……”
裴頌年攔住她,聲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
“我看了你的畫,我知道……我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但我能不能再求你一次,給我一個機會,讓我……”
“裴先生。”
許朝顔漠然地打斷他,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們早就結束了。”
她擡手指向那幅畫:“你看,蝴蝶掙脫蛛網後,不會再回頭看那隻網,它要飛向花海,而不是停在原地等死。”
她意有所指。
裴頌年順着她的指尖望去,畫布上的蝴蝶翅膀舒展。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手裡的白玫瑰散落一地。
他明白許朝顔說的話,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他們的過去。
許朝顔沒再看他,轉身走向顧晏辰。
男人自然地伸出手,她輕輕挽住,兩人并肩走向展廳深處,背影在暖黃的燈光裡融成一幅溫柔的畫。
經過裴頌年身邊時,她甚至沒有回頭。
那些關于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恨糾纏,早已被她丢在了身後。
她有更美好的未來。
裴頌年在畫前站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到閉館的鈴聲響起,他才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輕輕放在畫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