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閉館的鈴聲響起,他才緩緩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輕輕放在畫架下。
信紙上的字迹潦草,帶着未幹的淚痕。
【顔顔,對不起……我曾以為占有就是愛,控制就是在乎,直到看見你的畫才明白,真正的愛該是放手。那些被我毀掉的時光,被我辜負的真心,我用一生贖罪也換不回了。隻願你此後的每一步,都走在陽光下,平安喜樂,再無陰霾。】
自從紀語凝被全網嘲諷後,她的出行都變得極為不方便。
隻要出了門,她總覺得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自己。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輸給許朝顔。
整日對着電腦屏幕上的謾罵發瘋,她把所有的失敗都歸咎于許朝顔,恨她毀了自己的婚姻,更恨她如今活得風生水起。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裴頌年也别想好過。
這個念頭像毒藤一樣纏上她的心髒。
報複裴頌年的計劃一直在腦海中盤旋,卻一直沒有一個合适的機會。
直到這一天,她在裴氏集團突然聽到助理的談話聲。
裴氏一直引以為傲的技術即将上線,而别的公司全都在觊觎他們。
紀語凝抱着手臂,唇角微勾,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公司。
當晚,趁大部分人都走光後,她利用裴頌年之前留下的備用門禁卡,偷偷潛入了裴氏集團的核心檔案室。
憑着記憶裡裴頌年曾随口提過的密碼,她竟真的将一份标注着“絕密”的項目圖紙拷貝進了u盤。
那可是裴氏集團的最佳機密,未來五年的命脈,隻要賣給競争對手,足夠讓裴頌年元氣大傷。
她撥給對手公司,“你們要的東西在我手上,周末按照地址來找我。”
交易地點約在城郊的廢棄工廠。
周末紀語凝揣着u盤,臉上帶着一絲瘋狂。
可她離開時,卻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裴頌年的車正靜靜停在陰影裡。
他剛從巴黎回國,本想處理公司積壓的事務,卻接到特助的急報。
“裴總,不好了!紀小姐用您的權限進入了檔案室,把我們最機密的文件和圖紙全都拷貝賣給競争公司了。”
裴頌年冷着臉啟動了車。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倉庫裡,紀語凝沉着臉色看向對手公司派來的對接人。
來之前,她再三确認這裡的隐蔽性,确保這處空間隻有雙方的人在場。
當她将u盤遞給那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時,倉庫的燈驟然亮起。
她猛然回頭,逆光處站着一個男人。
“你、你是誰!給我出來!”
裴頌年走出來,站在光線下,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眼底的寒意比巴黎的冬夜更甚。
“紀語凝,你真有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