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怎麼沒見到你媳婦?她去哪了?你們家重新裝修了沒有?以前你媳婦每天都會在陽台澆水,這兩天沒見到她,怪不習慣的。”
傅遠辭渾身一顫。
他張了張口,想回答鄰居的問話,卻怎麼也答不出來。
半晌,他像是逃避一樣,狼狽奔進了屋。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鞋櫃上有我留下提醒傅遠辭注意身體的便利貼,緊挨着的是一張破了洞的孕檢單。
這應該是家政放的。
可能是怕傅遠辭看不見,還特意用夾子夾起來,紙上,“懷孕四周”的字樣看得清楚。
我正感歎家政的貼心,卻見傅遠辭忽然像被人打斷了脊梁一樣彎下腰。
他就這麼躬身蜷縮在玄關,片刻時間,身前一滴滴水液滴落。
好像是傅遠辭的眼淚。
我有些困惑。
這裡沒有人在,他要哭給誰看?
他在哭什麼?
是哭我們的孩子,還是哭沒有了我這個保姆?
傅遠辭情緒内斂,我沒見過他有哪一次比今天更失态,好像他一個白手起家,經曆無數悲歡離合的大律師,成了隻知道哭泣的孩子。
他是覺得後悔了嗎?
“叮鈴鈴——”
突然,傅遠辭的電話響了。
屏幕顯示,電話是夏瑤打來的,傅遠辭頓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但電話接通後,那頭傳出來的竟然是我的聲音。
是我在喊:“傅遠辭。”
霎時間,我和傅遠辭都愣在原地。
半晌,傅遠辭嘶啞的聲音急切喊:“芸月,是你嗎?”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
随後夏瑤的聲音傳來,陰陽怪氣:“你還認得出沈芸月的聲音?我以為你滿腦子都是陸悠悠,早就忘了你老婆。”
“要不是沒見過沈芸月那個沒出息的罵過人,我真想讓沈芸月罵你百八十遍。”
傅遠辭清醒過來,揉了揉眉心。
他冷淡問:“你有什麼事?”
夏瑤深呼吸,随後冷聲道:“沒什麼事,就是想罵你一頓。”
“要不是警方查到我昨天給芸月打了電話,叫我過去了解情況,我還不知道你幹出這種事,你還要原諒害死芸月的陸悠悠?”
“我本來以為你隻是太不近人情,沒想到你是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