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短促、嘶啞、如同砂紙摩擦般的驚呼從他喉嚨裡擠了出來。
這聲驚呼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一種更深的、被權威注視的驚悸。
“你你是個當官的吧?!大官!”
“我看到了!他們都怕你!剛才那些兇神惡煞的人,全部被警察收拾了警察也聽你的話!”
江昭甯保持着蹲姿,聲音更加沉穩,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清晰地送入老人的耳中:“大爺,我是江昭甯,是這個縣新來的縣委書記。”
他刻意加重了“縣委書記”四個字的分量,如同投下一枚定心丸,“别怕,天塌不下來。”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誰幹的?我在這裡,為你做主!”
“縣委書記”老人渾濁的眼睛死死盯着江昭甯,仿佛在消化這驚天動地的四個字。
那是一種隻在戲文裡聽說過的、如同“青天”般遙遠的存在。
絕望的冰層驟然崩裂,希望的岩漿噴湧而出!
“青天大老爺啊——!!!”
一聲凄厲到足以撕裂靈魂的哭喊,如同受傷瀕死的鳥雀用盡最後力氣發出的悲鳴,猛地從老人胸腔裡爆發出來!
這哭聲飽含着積壓了太久太久的屈辱、恐懼和無助,瞬間沖破了廢墟的死寂,凄厲地、絕望地撕扯着這片被蹂躏過的空氣。
渾濁的老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地從他溝壑縱橫的臉上滾落,沖刷着臉上的塵土,留下道道泥痕。
他身旁的老伴,被這哭聲感染,也終于壓抑不住,發出一聲悲切到極點的嗚咽,枯瘦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那攥着老伴衣角的手,指關節捏得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