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魏明君站立不穩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滾開!”
魏明君猝不及防,踉跄着向旁邊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那份職業的尊嚴在這一撥之下蕩然無存。
這一聲低吼如同野獸的咆哮,将剛才還被鼓動起來的洶湧情緒瞬間凍結在原地。
這句話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魏明君的心口,也砸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魏明君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張開的手臂僵在半空,眼神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和尴尬。
他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沒能發出聲音。
肖新安帶來的“編餘”身份确認,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他僅存的、用以維持秩序的身份合法性。
教導員的身份和曾經的威嚴,在這一刻被“編餘”二字徹底消解了。那道閘,碎了。
正是這一推,這一句“滾一邊去”,以及肖新安毫不留情地撕開了魏明君同樣被裁撤的傷疤,讓原本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群陡然一滞。
魏明君那句“我們是人民警察,要聽從安排”雖然刺耳,卻像一根細小的刺,在混亂中紮進了大部人的神經。
有些人臉上憤怒的潮紅還沒褪去,目光卻開始慌亂地遊移,最終凝固在地面淩亂破碎的塑料凳殘骸上。
剛才被點燃的集體勇氣,像漏了氣的皮球,哧溜一下癱軟萎頓。
那身制服所代表的責任與紀律感,在極端情緒下并未完全消散。
肖新安對昔日教導員的粗暴和揭露,反而讓一部分人從盲目的激憤中驚醒,感到了某種不自在和寒意。
他們看着魏明君失魂落魄、顔面盡失地站在一旁,再看看肖新安那副擇人而噬的狂怒模樣,心裡那團沖動的火苗,悄然熄滅了大半。
“…這…要不算了?”
“等等看吧,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魏教…唉…”
竊竊私語響起,帶着猶豫和退縮。
原本洶湧的人潮,像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堤壩,腳步遲疑了,喊聲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