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0頁)

沈亦舟的視線冷冷地落在我身上,我裝作全然不知地和同事說笑。

我從洗手間回來的路上,又被他堵住。

他比在宴廳裡多了幾分不耐:

“蘇清沅,如果你是因為那杯芒果班戟生氣,我記得我已經道過歉了。”

多好笑啊。

我望着他那雙總是顯得坦蕩的眼睛,心口像是被鈍器反複碾過,疼得發麻。太久了,這種忍耐已經成了刻進骨子裡的習慣,連呼吸都帶着熟悉的痛感。

我輕輕開口,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

“出軌也是麼?”

一句話砸得沈亦舟瞬間發懵:

“我沒……”

“那你徹夜照顧發燒的林晚意時,有沒有想過——”

“我們曾經也有一個孩子!”

我看着他驟然收緊的瞳孔,一字一頓地将事情講給他聽。

講他的朋友圍着林晚意起哄,我站在酒店門口等了兩個小時,直到手腳凍得失去知覺,手機裡全是你說‘再等等’的消息。

講我失去孩子的時候,給他打電話,聽到的卻是林晚意帶着哭腔喊你“阿舟”,說她怕黑。

我擡起頭,直視他震驚到顫抖的眼睛: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離開?是我想通了——我的孩子,不該出生在一個爸爸心裡裝着别人的家庭裡。”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清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沈亦舟,你的道歉太廉價了,我要不起。”

“新生”展會的成功遠超預期,我不僅拿到了總部的年度特别獎金,還簽下了三個長期合作的大客戶。

我沒有絲毫猶豫,當天就聯系了中介。江月和我一起看的那套房我很滿意——朝南的客廳,亮堂的廚房,還有一個能放下藤椅和花架的露台。

搬家那天,江月和陸則衍都來了。

陸則衍是我的客戶之一,我看出來他對我的心思不單純。

但他的追求和他人一樣成熟而溫柔,他約我吃飯,會提前問我喜歡的菜系和時間。

加班到深夜,他會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夜路,親自送我回去。

如果他知道我已婚,大概隻會和我保持安全距離的接觸吧?

陸則衍離開後,江月幫我收拾着散落的打包袋,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