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盤算着更大的藍圖:傻柱兜裡躺着的那幾百塊,能不能都用借的名義。
一點一點地…挪到自己這邊?攢點私房錢,手裡才踏實。
這種心思,陰暗又算計,見不得光。
她需要的是一個隻有她和傻柱兩個人的私密空間,需要傻柱在那點暧昧不清的心思驅動下糊裡糊塗地點頭。
而不是現在這樣,燈光亮得刺眼,還有個蘇長順像照妖鏡一樣坐在旁邊看着。
蘇長順那雙眼睛,秦淮茹總覺得能把自己的小心思照得明明白白。
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看向蘇長順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噴湧着強烈的怨怼和惱火。
蘇長順把秦淮茹這瞬間變換,精彩紛呈的表情盡收眼底——從驚愕、厭煩、到被撞破大計般的羞恥與憤怒。
他假裝被水嗆了一下,低低咳了兩聲掩飾笑意,身體則極其自然地往後又仰了仰,整個人散發着一種你們當我不存在的氣息。
"嘿嘿,急眼了?嫌棄我當電燈泡了?"蘇長順心裡的小人兒樂得直拍大腿。
"不想讓我聽見你要借錢?得嘞,放心,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聾。"
他甚至還特意用手指輕輕摳了摳耳朵,然後眼觀鼻,鼻觀心,垂着眼皮盯着地上那個小小的水漬。
秦淮茹被蘇長順這擺明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實則豎起耳朵等着聽大戲的做派,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狠狠吸了口氣,仿佛要把蘇長順帶來的那股邪氣全都憋回去。
再轉過頭看向傻柱時,她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柱…柱子…"她聲音有些發幹,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卻勇敢地迎上傻柱那猶疑不定的眼神。
"家裡…家裡真揭不開鍋了,棒梗這孩子眼看要凍着…口糧也…柱子,姐…姐想跟你…跟你…"
她頓住了,那個借字像魚刺卡在喉嚨裡,在蘇長順無聲的目光注視下,燙得她說不出"借"這個字。
"借…點錢…救救急。"她還是說了。
隻是把"五十"這個數字硬生生咽回去了,模糊地縮成了"點錢"。
傻柱的心也跟着那話頭在嗓子眼兒裡跳了一下。
"秦姐…"他喉嚨發緊,眼神又不自覺地飄向那個"人形預言播報機"蘇長順。
蘇長順紋絲不動,隻是垂着的眼皮微微向上掀開了一道縫,偷偷看着熱鬧。
他想知道他已經明确提醒過傻柱了,傻柱到底會不會把錢借出去,他是真的好奇。
夜色濃重,傻柱家小小的屋子裡,空氣裡彌漫着尴尬氣氛。
隻有秦淮茹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聲在昭示着這場無聲較量的開端。
蘇長順穩坐如鐘,像個耐心的裁判,等待着傻柱如何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