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順笑了笑,那笑容裡帶着點混不吝的痞氣和安撫。
"嗨,你男人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算啥?不就是扯皮嘛,互相扣帽子呗。"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最壞最壞,頂天了就是名聲難聽點,在街道辦那兒挂個号,還能咋地?"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着點神秘兮兮的得意。
"再說了,你忘了你爸是誰了?軋鋼廠保衛處處長,我老丈人,王主任就算真想動我,她不得掂量掂量?你爸能眼睜睜看着他女婿吃虧?姜副局長那兒,你爸也能遞上話,放心吧,天塌不下來。"
這番話半真半假,既點出了最壞結果的底線名聲受損,又擡出了嶽父李正華這座靠山,把一場差點滅頂的危機,硬生生說成了有驚無險的小麻煩。
李曉梅聽着,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心裡的恐慌果然消散了不少。
是啊,還有爸呢,爸在廠裡,在區裡都說得上話,王主任總得給爸面子吧?
"可…可那老太太…"李曉梅想起聾老太太的指控,還是心有餘悸。
"她怎麼那麼狠毒啊?差點把咱倆都坑進去。"
"哼!"蘇長順冷哼一聲,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她狠毒?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以為裝可憐,玩假死就能颠倒黑白?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扶着李曉梅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語氣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和一絲冷酷的快意。
"曉梅,你看着吧。王主任剛才答應我的那個教育會,你以為是什麼好東西?"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好聽點,叫清除封建餘毒教育大會。不好聽點…"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三個字:"批!鬥!會!"
李曉梅猛地一顫,睜大了眼睛。
批鬥會?這…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年月,被拉上批鬥台,那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沒錯!"蘇長順眼神銳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