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這種羞死人的話!
她死死閉眼,睫毛都抖了起來,臉燙得能烙餅,身子繃得更緊,腳趾頭蜷起來,一副“我睡着了!啥也不知道!别理我!”的死樣。
江陽在黑暗裡咧嘴,看安娜羞得快暈過去,知道不能逗了。
他拍拍伊琳娜,老實抱着她睡了。
屋裡呼吸慢慢均勻,就剩安娜一個人,羞臊得心怦怦亂跳,睜眼瞪着黑,半天平靜不了。
第二天一早。
江陽剛醒,王奶奶帶着哭腔的砸門聲就響起來了:“陽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江陽“騰”地坐起來穿衣服。
伊琳娜和安娜也驚醒了。
“咋了王奶奶?”江陽拉開門。
王奶奶急得拍大腿,指着江陽家方向:“你那爸!還有江湖!拖着瘸腿躺你地基坑裡了!死攔着不讓動工!說地是他們的!王工頭急瘋了,喊你快去!”
江陽眼神一冷,嘴角挂上冰碴子:“躺坑裡?行啊!”他對伊琳娜安娜扔下句“别出來”,大步沖出去。
跑到院門口,場面紮眼。
熱火朝天的工地死寂一片。
挖好的地基坑裡,江南昌拖着打夾闆的腿,江湖吊着胳膊,直挺挺躺在冰冷的土石堆上。
江南昌老臉扭曲,滿是怨毒。
江湖梗着脖子,一臉兇相。
全村老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看戲似的嗡嗡議論。
施工隊全傻站着,不敢動。
王老栓看見江陽,像見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沖過來,急得快哭了:“江老闆!您可來了!您瞅瞅!大清早剛下鍬,這爺倆‘噗通’就躺坑裡了!死活不讓動!說地是他們老江家祖産,不能動土,動土就得從他倆身上碾過去!這…這咋幹啊!要出人命我擔不起!”
“放你娘的屁!”坑裡江南昌撐起來,破鑼嗓子嚎:“江陽!你個黑心小畜生!這是江家老宅,你憑啥動,動了就會影響後人的運勢!你爺爺說了,後人絕不可以重新動土!”
“你自作主張把老宅給拆了,已經是毀了我們江家的運勢了!今天老子躺這兒,我看誰敢動土!除非車從我爺倆身上碾過去!”
江湖也惡狠狠幫腔:“聽見沒?這是我家的地!姓江的想蓋房?沒門!誰敢動,老子跟他拼了這條命!”
他掙紮着想起來,疼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