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你不要太過自責,你這樣……我也會走的不安心的。”
可惜不管我說什麼,他都聽不見。
我從未看見他露出過這樣的神情,空洞而恍惚。
他走出酒店大門,仰頭看向天邊,神色出現一瞬間的空白。
就好像一個在荒野迷路很久的人,終于看到了家鄉的月亮。
可已經物是人非,他看不到自己的前路在哪裡了。
他沒有去江氏,又打車去了墓園。
我陪在他身邊,眼見天色漸晚,而他衣衫單薄,心急起來。
他的電話響了好久,可他通通沒管,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他坐在我的碑前,頭抵着我的照片。
仿佛我生前,他每次疲憊都靠在我懷裡休息那樣。
他喃喃着:“清晚,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哽咽道:“我知道的,阿野,你不要這麼懲罰自己好不好?”
江野川聽不見我的祈求,就這樣靠着我的墓碑睡了過去。
夜晚的墓園陰森荒涼,他這樣呆一夜,身體肯定受不住的。
我的手觸碰不到他,隻能心焦的圍着他轉。
最後我被一股吸力,帶入了他的夢裡。
那是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我們才在一起不久。
江爺爺知道我們在一起,但管我們很嚴。
他怕江野川年輕氣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把我們的房間安排的很遠。
但江野川經常會夜深人靜時敲響我的房門,用摩斯密碼做暗号。
不過我們也隻是打開房間的投影幕布,靠在一起看電影。
這是我們特有的消遣方式。
那一次,投影裡放的是《傲嬌與偏見》。
結尾的時候,達西踏着晨光而來,向伊麗莎白告白時,我哭得稀裡嘩啦。
江野川一邊給我遞紙,一邊不解風情的問:“不就是表白,我沒有和你表過白?”
我瞪向他:“江野川,你這人真會煞風景,我們看了這麼多愛情片光我一個人哭!”
“你為什麼一點觸動沒有?難不成你其實對我是親情,不是愛情?”
我故意激他,但每回都能激成功。
江野川果然定定看向我,認真說:“因為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我不會讓你覺得我不愛你,也不會讓你對我們的感情有猶豫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