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篇是我和他重逢後,以給他寫信的口吻留下的。
還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看到了。
日記:【天氣陰。阿野,柏林早上的霧真大,今天我又認錯了人。他不是你,雖然你們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你們終究是不同的。】
【你怎麼會忘了我呢?怎麼會愛上别人呢?所以他肯定不是你……】
【但偶爾,看着他,想到你時,也會有點難過吧。】
……
【不過我不怪你,我愛的你早在七年前就愛過我了。至于你七年後是誰的男友,十七年後是誰的父親,我都祝你幸福。】
【望你一切順遂如意——愛你的清晚。】
看到最後一行,江野川捂住了胸口。
心髒像被人捅了一刀,攪着内髒,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淚水猶如十五歲那年,江野川主動走向我的那場雨。
雨珠落在信紙上,亵渎了我們的曾經。
“阿野……”
沈依依看到失聲落淚的江野川,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我想要上前安慰,卻看到了自己逐漸透明的身軀。
我意識到,我好像也要走了。
這本日記來得像場及時雨,江野川捧着它,狀态日漸好起來。
沈依依以為有了作用,欣喜不已。
可在某個平常的清晨,江野川忽然再次一病不起。
醫生說他撐不過今天。
沈依依知道自己再留不住他了,哽咽問他:“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江野川在迷蒙中睜了睜眼,低聲說:“把我和她葬在一起。”
沈依依點點頭,說:“我答應你。”
他又看着沈依依笑了下說:“你和檸檸,幸福安康。”
沈依依淚如雨:“我一定會的,我還會帶檸檸去看你們……”
江野川卻說:“不用,把我們都忘了,去走你自己的路吧,給檸檸找個爸爸。”
我知道,他心裡也歉疚沈依依,希望她能往前走。
沈依依顯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我一定會忘了你,但我忘不了甯姐姐,她是我們當中最苦的那個……我們都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