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淮穩住情緒後，事情已經發生。
唐秋禾在他懷裡渾身發抖，她蜷縮着，猶如抱着一隻被生生折斷翅膀的鳥，在憤怒中清醒後，他才明白自己對唐秋禾做了什麼。
與那日月色下親吻唐秋禾不同，他親手毀了那個柔軟的吻，把唐秋禾弄碎了。
唐秋禾閉着眼，眼睫輕顫，陳應淮眼裡充滿着無所适從的懊悔，他頭一次慌亂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應淮抱着唐秋禾，低聲輕哄着，想讓唐秋禾不再哭泣。他薄唇貼着唐秋禾的額頭，又吻上對方的鼻尖。
“放開我……”
唐秋禾哭得嘶啞的聲音從唇裡溢出，這一句話都讓她費盡了全身力氣。
陳應淮應聲緩緩收回了手，唐秋禾别過頭，緊張地縮緊身子逃離到了床沿邊低聲啜泣。
許久，哭聲漸止。
對方的呼吸聲弱不可聞，陳應淮見唐秋禾背影單薄，替對方掖了掖被子。
可陳應淮的手指才輕觸到唐秋禾的背脊時，她顫抖一瞬，躲開了，剛掖好的被子又小敞開來。
陳應淮的手停在那，生生僵住。
過了半晌，他才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還疼嗎？”
唐秋禾沒有說話，但身子顯然移得更遠了些，不管是身體還是心底，那種恐懼根本沒有辦法被消磨掉。
好久，她才開口，聲音微弱，像是從遠方傳來地：“你相不相信人有上輩子。”
“我一直以為，如果人能重新活一次，一定是上天覺得虧欠了她，所以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她頓了頓，抱緊了自己的身子，想抑制自己的顫抖。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如果人能重新活一次，原來是因為上天覺得，她在人間欠下的苦還沒有受完。”
唐秋禾說這話時的笃定，就像是她已經死過一次，如今正在活自己口中的“下輩子”。
陳應淮安靜地看着唐秋禾，似乎在辨析她這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