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聲叫喚打破了課堂裡的氛圍,孩子們齊齊地望向門口。
村長見此景不由皺了皺眉頭,把人拉到了偏遠的地方,低聲詢問:“慌慌張張地,你怎麼回事?孩子們可還上着課呢,出什麼事了。”
那人沒說話,隻是看着陳應淮,這一眼,讓陳應淮教書的聲音停了下來,心裡掠過一絲不安。
“那個唐——唐秋禾,從山上跳下去了。”
聞言,陳應淮手上的書倏而滑落了,他一步兩步走到那人身前,皺眉厲聲質問。
“你說什麼?”
“今天大概早飯點後,村民們說有個女人上山去了,那些在河那邊漿洗衣服的人說她們認得,是唐秋禾,說她慘白的一張臉,無論她們說什麼也不理她,像中了邪一樣。”
報信人哆哆嗦嗦地,眼前的陳應淮模樣十分恐怖,但都說到這了,也隻好硬着頭皮往下說。
“她上山了,那幾個洗衣的覺得不對,就跟了上去,結果看見她越過了咱們牽的那條安全線,坐到山頂的懸崖邊邊上,然後就跳下去了!”
他嘗試着沉聲開口,語氣中難掩慌亂:“你們在山下找到人了嗎?”
“我帶着鄰裡四舍快把山腳下翻遍了,可是沒有人啊,鄉親們說是會不會掉到那個河裡去,沖走了?”
報信人慌裡慌張,回答着陳應淮的問題。
說來也奇怪,山下沒有找到人,可是山下的河裡懸崖邊沿還隔着一段距離,人要是掉到河裡,還是有些難度。
而且他們也帶着人去看過那個懸崖,懸崖山上沒有任何足迹,從上往下看,那些樹枝都沒有折斷的迹象和劃痕。
“哦,對了!”
報信人突然想到什麼。
“她……她還說,還說——”
陳應淮揪住報信人的衣領,眸中帶了血絲,看起來格外滲人:“說了什麼?”
“說是,這樣就不用勞煩你繁瑣地打離婚報告,她唐秋禾放過你,也放過自己了——”
十三年後,徐市外灘。
一個小丫頭穿着襪子在這個街上亂跑,她紮着兩個丸子頭,模樣十分可愛。
“魚魚!臭丫頭,快給我回來把鞋子穿上。”
小丫頭聞言吐了吐舌頭,趕緊一溜煙跑到媽媽的身邊,一頭紮進媽媽的懷裡。
媽媽向來是脾氣很好的,有的時候她還要聽媽媽喊自己“臭丫頭”,才能知道媽媽已經生氣了。
“跟你說過了,第一次來陌生的地方不能亂跑亂跳,你就是不聽,萬一被拐走了,你讓媽媽上哪裡找你去?”
聲音溫柔,語氣關切,看着女兒抱着自己,做母親的自然也瞬間沒了脾氣。
“那我就去找警察叔叔!我要跟警察叔叔說,我媽媽叫唐禾,她是這個城市裡最大的醫院的醫生!我爸爸叫梁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聽到魚魚談及爸爸,唐秋禾有些窘迫,這小丫頭半點大就會揶揄大人了。
“别亂說,那是叔叔。”
當年她隻身從沙安村走了,什麼也沒帶,給了一筆錢讓那些婦人們幫忙扯個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那個地方。
她也不敢回去,兜兜轉轉又發現自己懷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