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會劈柴嗎?"
他輕笑:"會。"
"會種地嗎?"
"也會。"
我湊近些,有些小心:"那你會嫌我愚笨嗎?你願教我讀書識字嗎?"
宋君言忽然收起笑容,眼中添了幾分認真。
"不嫌。"
"你若願學,我便教,教多少遍都成。"
我一下笑出聲。
從前傅宴之在時,我求他教我識字。
他總不耐煩地揮手:"你這腦子,教也學不會,不如當個傻子安分些。"
我拉住王媒婆的手,大聲道:
"他好,王婆婆,我就要他!"
婚事便這樣定下。
我與宋君言都無爹娘親人,婚期便由兩村村長商議而定。
下月初八,滿打滿算隻剩半月。
宋君言尋了同村張婆來給我做嫁衣。
我乖乖坐在凳上讓她量尺寸,餘光瞥見宋君言在院中喂牛。
那是頭小黃牛,宋君言送來的聘禮之一。
我牽它去了大黃墳前,與大黃再三保證,縱有小黃,也不會忘了它。
宋君言就在旁邊看我笑。
我問他是否覺我傻?
他搖頭道:"不,我覺得很可愛。"
我心中忽生一種如食蜜糖般的甜膩。
成親那日,李大娘讓她女兒來給我畫眉,胭脂抹在臉上,香得我直打噴嚏。
老王頭扛着唢呐在院外吹奏,調子跑得沒邊,卻熱鬧得讓人忍不住想笑。
我蓋着紅蓋頭坐在硬邦邦的床上,晃着雙腿。
我想,若往後能再見傅宴之,定要好好謝他。
他真是個大好人,一句話便幫我尋到如意郎君。
門闆"吱呀"一響,我腿晃得更歡。
"宋君言,你快将蓋頭掀了,看我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