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輕飄:"像你這般天生愚鈍的,配個書生倒也合适。"
其實我從未奢望過傅宴之,也知自己配不上他。
從前村中老人都說我晦氣,說像我這樣的哭喪女,連乞丐都嫌棄。
但傅宴之現在說我配書生,他那般厲害的人,說的話定是對的。
我握緊手中玉佩,望着漸行漸遠的馬車,扯嗓大喊:
"傅宴之,謝謝!再見了!"
晚風将聲音吹得老遠。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馬車似乎頓了一下。
4
天未大亮,我便扛着捆新劈的柴火,往王媒婆家跑。
王媒婆正坐門檻上擇菜,見我進來,眼皮都未擡。
"你來作甚?我家可不用你哭喪。"
我将柴火靠牆邊:"王婆婆,我不是來哭喪的。"
"我想尋個相公,要書生!"
昨日傅宴之的話在我心中發了芽,癢了一夜。
王媒婆手中豆角"啪嗒"掉進筐中,她上下打量我,如看瘋子:
"你這哭喪女,還想嫁書生?做你的春秋大夢!"
我急忙道:"是傅宴之說的!"
"就是那個,剛走的太子,他說我配書生!"
"太子"二字一出,王媒婆态度瞬間轉變。
"哎呀知知你早說啊!"
"太子爺金口玉言,你放心,這事包在婆婆身上!保準給你尋個最好的!"
又過數日,王媒婆真帶了個男子來。
他穿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腕幹淨清爽。
他站在我家院中,未如傅宴之那般皺眉打量破窗,
反而彎腰拾起地上碎柴,碼得整整齊齊。
王媒婆笑得滿臉褶子,介紹道:
"他叫宋君言,隔壁村的。"
"從前讀過幾年書,後來爹娘病了,才耽擱了學業,要不然現在怎地也是個秀才。"
我盯着他看,他眉眼溫和,有幾分似傅宴之,卻比傅宴之溫柔許多。
我問:"你會劈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