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傳一聲冷笑。
"半年了,你怎地半點不長進?"
我猛然回頭,傅宴之正站在槐樹下。
"傅宴之?"
我一陣歡喜,腳步下意識要朝他奔去。
可當我瞧清他身上光滑綢緞時,腳步忽然頓住。
因為那一瞬,我覺得此生都跑不到他身邊了。
蘇菀菀從後面馬車中下來,走至傅宴之身旁。
"宴之,一個替人哭喪的村婦,哪值得你再跑一趟?"
我攥緊衣角,指節都捏白了。
"你怎地又回來了?"
傅宴之聲音依舊平靜。
"護衛說,黃牛死了。"
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打轉。
我點頭,聲音有些哽咽:"屠夫将它宰了傅宴之,往後我真的隻有一人了。"
蘇菀菀皺眉。
"你說這些作甚?難道還指望宴之留下陪你?"
"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配嗎?"
我尴尬地低頭,餘光偷瞧傅宴之。
他未言語,隻望着遠處田壟,似未聽見一般。
過了會兒,他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至我面前。
"我說過要還你恩情,黃牛沒了,總不能就此了結。"
我看着那玉佩,下意識後退一步。
玉佩"啪嗒"落地,摔出個小豁口。
傅宴之眉頭微皺:"你不願要?"
我慌忙擺手:"不是,它瞧着太貴重,我,我"
傅宴之歎氣,彎腰拾起玉佩,再次遞來:
"拿着吧。憑此玉佩,往後你若有難,可到京城尋我,算我給你的承諾。"
他扶蘇菀菀上了馬車,臨行前撩簾又看我一眼。
"夏知知,你尚年輕,莫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頓了頓,聲音輕飄:"像你這般天生愚鈍的,配個書生倒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