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出聲之人。
“我記得你。”我想起來了。
“十年前要不是我大哥仁慈将你從戰場救起,你一介被侯府遺棄的廢物庶子早已殒命。”
我的聲音平靜,那庶子卻像被人扼住喉嚨,臉上青紅交織。
“還有你!”
我又看向他旁邊一人:“你當初母親重病,我二哥私自将你放出軍營,為你抗下軍令處罰,在床上生生躺了半月!是也不是?”
那人臉色一白,想說什麼,卻最終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殿上的我。
我又看向第三人。
不等我開口,那人竟直接低頭掩面。
我笑了,越笑越大聲,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好!”
“好!”
“好一個太平盛世,良将名臣!個個嘴上忠君愛國!實際蠅營狗苟,連狗都不如啊!”
殿内滿座俱寂,此刻卻無人敢再說話,都看着龍椅上神色平靜的男人。
我笑完了,視線終于投向上位,卻是落在宋思珩身旁的女人身上。
“姚文淑,你背棄舊主,颠倒黑白,忘恩負義,你我本無話可說,可你這名字當初是我給你取的,今日本宮便收回。”
“你依舊是那個被家人賣進宮中,有姓無名的姚娘。”
姚文淑臉色紅了又白。
我不知道,她此刻又悔又恨,恨不得叫人當場殺了我,可她卻半個字都不敢多說,隻因宋思珩從剛剛起,渾身氣勢就可怕得叫她膽寒!
我的目光終于移向宋思珩。
這個我用命愛過,也恨之入骨的男人。
兩人遙遙對視,殿内氣氛,此刻降至冰點。
但其中湧動的,卻是更加激烈的暗流!
幾個呼吸之後,卻是宋思珩先開了口:“你罵完了?罵完就下去休息吧。”
竟是服了軟!
滿堂俱震。
我的心口撕裂一般痛。
宋思珩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比之前宮仗打在我身上還要劇痛數倍!
我的眼中流下淚來。
再不流淚,我此刻大概就真的要瘋了。
眼淚在掉,我的聲音卻很平緩:“宋思珩,我父皇殺你宋家十八口,你斬我顧氏皇族三百二十九人,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