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沒有,你沒有忘。”
我早已哭得整張臉都是淚水,摟着歲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逃過幾次,想跑,可他們總能找到我。他們說要是我再跑,就打斷我的腿,還說要等我再大一點,就讓我嫁給沈阿姨的表弟,他三十多歲了,長得很吓人,還總看我笑。”
我狠狠咬着唇,幾乎要把自己咬出血來。
“媽媽,我不要爸爸了。”歲歲小聲說,“他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了。”
“我也不要回家了,那個地方不是家。媽媽,我們就這樣,哪也不去,好不好?”
“我隻要你。”
12
我把歲歲摟進懷裡,溫柔地擦掉她的淚,
“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對了媽媽,他們還說他們要毒死你。說隻要你死了,沈阿姨就可以扶正了,你也不要爸爸了好不好,和歲歲以前别回去了好不好?”
我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哄她,
“好,歲歲别怕,那些人不會再傷害我們了。”
我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一切,不會就這麼算了。
我曾把婚姻當作港灣,把周明遠當成我用盡所有力氣去愛的人,甚至在他傷我一次又一次之後,還願意留一絲餘地。
可現在,我隻剩下恨。
這一切,從他親手将歲歲送進那個村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要他為歲歲贖罪。
回到林家别墅已經三天了,歲歲的情緒依舊敏感,她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蜷縮起身子、瑟縮着哭喊“不要打我”,隻要聽見陌生人的聲音,就會本能地躲到我的身後。
林許墨沒有讓她接觸外人,甚至連家庭醫生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心理醫生也特别交代不能提及父親與沈家兩個關鍵詞。
“不能急。”他說。
我知道不能急,可卻忍不住心慌。
歲歲才十歲,本該在撒嬌、在鬧脾氣的年紀,卻學會了察言觀色、下意識道歉、還有無條件的服從。
此刻歲歲剛洗完澡,還幹淨地穿着米白色的公主裙,卻仍然坐立不安,眼神怯怯地望向我和林許墨,像極了一隻從爛泥裡剛被撿回的小獸。
我替她披上毛毯,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她明顯一顫,下一秒就緊緊抱住我不撒手。
林許墨站在落地窗前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低聲道:“我已經安排了全市最溫和的兒童心理專家,暫時不做催眠幹預,先慢慢陪她建立信任。還有家庭教師那邊我也選好了,一周兩次,先從繪本開始。”
我轉頭望着他,喉嚨泛酸:“謝謝你,哥哥。”
“别說這些,你和歲歲,是我要守護的人。”林許墨将我輕輕摟在懷中。
我有些慶幸,歲歲被拐走時還小,沒有進入來生理期的門檻。
不然我根本不敢去想那個村子裡的那些禽獸會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