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黑乎乎地盯着她肚子。
“果果，怎麼站在那裡？來，媽媽有好消息告訴你哦。”沈菲菲聲音柔和，笑着朝她招手，“你很快就會有個弟弟了。”
果果沒動。
沈菲菲愣了愣，腳步慢慢靠近，聲音愈發甜膩：“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弟弟嗎？以後可以一起玩，還可以保護你。”
“不要。”果果突然低聲說。
沈菲菲眉頭一跳，臉上的笑沒變，但聲音低了幾分：“傻孩子，你不懂。家裡有弟弟是件好事啊。你看，你外婆不是也說——”
“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果果突然喊出聲，眼眶紅了，“外婆說過，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外婆說我是賠錢貨，說生了弟弟以後，就把我賣了！”
沈菲菲臉色僵住，下一秒立刻柔聲哄她：“果果，那是你外婆開玩笑的。怎麼可能賣你呢？你可是媽媽的寶貝。”
“你騙人！”
“我沒騙你。”沈菲菲緩緩蹲下，想要伸手去拉果果，“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偷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了？”
果果沒有回答，隻是雙手死死抱着那隻毛絨熊，眼神越來越陌生。
26
這是果果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被帶去過沈家村，也跟着她一起聽過許多噩夢般的話語。
她還記得那時候沈家人罵她，說她拖累媽媽，說她是賠錢貨，說她要是再纏着媽媽，等弟弟出生了就把她賣去當媳婦。
她不懂什麼是媳婦，但她知道那不是好事。
她隻知道，如果弟弟出生，她就真的要沒了。
“媽媽。”果果忽然開口，聲音軟軟的，“你肚子疼嗎？”
沈菲菲一愣，嘴角浮起一點笑意：“嗯？不疼啊，你想摸摸弟弟嗎？”
果果低下頭，慢慢朝沈菲菲靠近。
她小手還抱着玩具，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然後輕聲說：“我看電視了，電視上說——”
沈菲菲正微笑着聽，下一秒，
“——媽媽摔下樓，弟弟就沒了。”
“什——”
話音未落，果果已經伸出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往前推！
沈菲菲站得本就靠近樓梯口，毫無防備，被小小的力道撞得重心不穩，連連後退，腳下一滑。
“啊！”
驚叫聲刺破寂靜的空氣，沈菲菲整個人順着樓梯狠狠滾了下去，撞到最下一級時重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