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爸爸了。”
那一刻,周明遠終于擡頭,淚眼朦胧:“歲歲你真的不認我了?”
他喉嚨嘶啞,“你小時候最喜歡爸爸抱你睡覺的”
“你媽媽在孕吐,我半夜給你沖奶粉喂你”
“你發燒,我抱着你跑去急診,你在我懷裡哭着喊爸爸别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們知不知道那段時間我也很累,我隻是想暫時送你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
他的聲音終于哽住,哽得發抖。
我閉了閉眼,不再看他。
他終于哭出聲,像個輸得徹底的人:
“遠清,你愛過我嗎?”
“你哪怕騙我說你愛過也好”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一時我”
我打斷他,冷笑:
“周明遠,你不配問這個問題。”
“你曾擁有過我們母女三人最完整的愛。”
“但你親手毀了它。”
我拉起歲歲的手,堅定地轉身。
林許墨已經等在門外,替我推開那扇法庭的大門。
“我們走。”我說。
而身後,周明遠徹底癱坐在被告席上。
沈菲菲的判刑更加迅速,因為她并不像周明遠這樣有條件請律師。
這對男女終究是在監獄再度見面。
而他們心情如何,再與我無關。
29
天氣漸漸暖起來,c市的初春像是被風輕輕吻過的湖面,陽光灑在窗前,落在歲歲剛洗幹淨的頭發上。
“媽媽,老師說我今天的畫是最棒的!”
歲歲捧着畫本從書房跑過來,眉眼彎彎,笑得像一朵小太陽,“林爸爸也說我塗色越來越穩啦!”
我低頭看她的畫,是一座藍色的房子,屋前種着玫瑰花,窗子邊站着一個穿白裙子的媽媽,一個穿西裝的叔叔,還有一個紮馬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