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我家的花園裡,胡子拉碴,西裝皺巴巴的。
他說安然臨終前把日記給了他,裡面寫滿了對弟弟的愧疚。
“他從來不想這樣的。”
程淮安說。
“他試過反抗父母,但……”
“但他還是想活。”
“你也想他活,對嗎?”
我打斷他。
“你們所有人都希望他活着,哪怕代價是我的命。“
程淮安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太陽西沉時,他默默離開了,背影佝偻得像老人。
後來我聽說他辭去了醫院的工作,去了非洲某個醫療條件極差的國家。
彈幕說這是贖罪,說他已經受到了懲罰。
但與我何幹呢?
我的畫展很成功。
開幕式那天,父母偷偷來了。
他們站在角落裡,不敢上前。
母親一直在哭,父親扶着她的肩膀,眼睛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