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
我輕聲說。
“我和安然,早就見過最後一面了。”
那天晚上,我夢見了小時候。
七歲的安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
四歲的我被好幾個人按在椅子上抽血,針頭粗得吓人。
程淮安站在安然身邊,眼裡的心疼不知是對誰。
我哭得撕心裂肺,安然虛弱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
“别怕,弟弟。”
他說。
“哥哥會保護你的。”
可是他才是那個把我推向地獄的人。
08
我收到了安然的死訊。
母親打來電話,聲音沙啞得不似人聲。
她說安然走得很平靜,最後一句話是“對不起弟弟”。
她說葬禮定在下周二,希望我能回去。
我沒有回去。
那天,我在海邊畫了一整天的畫。
畫上有兩個小男孩,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被鎖在籠子裡。
我給它取名《臍帶》。
彈幕說
【太狠心了】
【白月光都死了還不原諒】
【這樣的人哪配做主角】
我不在乎。
我開始在社交平台上發布自己的畫作,很快有了第一批粉絲。
有個畫廊老闆聯系我,說要為我辦個展。
我的人生,終于開始有了顔色。
程淮安又來找過我一次。
他站在我家的花園裡,胡子拉碴,西裝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