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間朝東,陽光會把畫架鍍成金色。
這裡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用看安然弟弟或移動器官庫的眼神看我。
醫生說我恢複得很好,隻是右腎偶爾會疼。
沒關系,疼痛讓我記得自己還活着。
彈幕依然存在,但變得稀疏了。
偶爾飄過幾條
【主角怎麼不按劇本走啊】
【這樣下去白月光真的要死了】
【沒意思,主角太矯情了吧,火葬場還不夠嗎】
【不喜歡這劇情,爛尾了】
我對着畫布大笑,把顔料甩得到處都是。
去他的劇本,去他的火葬場。
管你愛不愛看。
我的人生,我喜歡就夠了。
父親每周都會打電話來,我從不接。
母親寄來的信原封不動地扔進垃圾桶。
程淮安試圖來過幾次,被保安攔在了門外。
直到那個傍晚。
我坐在落地窗前畫畫,突然聽到彈幕瘋狂刷屏
【高能預警!白月光要下線了!】
【安然病危了!】
【主角快回去啊這是和解的機會!】
我放下畫筆,看着窗外。
安然要死了嗎?
那個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白月光,終于要像書裡寫的那樣,死在最美的年紀?
手機在這時響起。
是醫院的座機号碼。
“安先生,前台有位程先生找您。”
“他說……您的哥哥病危,想見您最後一面。”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前台小姐以為電話斷了。
“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