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我來到院子裡，初秋的雨正淅淅瀝瀝下着。
彈幕瘋狂閃爍。
【要來了要來了】
【建議閉眼這段太虐了】
“跪着！”
母親抄起晾衣杆。
“讓你不長記性！”
第一下抽在小腿上時，我聽見自己喉嚨裡擠出的嗚咽。
第二下、第三下
直到“咔嚓”一聲脆響，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我的腿”
我蜷縮在雨水泥濘裡，看見右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彎曲着。
母親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但不是因為我。
她的手機響了，醫院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
“阿然？阿然怎麼了？”
她接起電話的聲音在發抖，甚至沒再看我一眼就沖進雨幕中。
冰涼的雨水灌進鼻腔，我摸索着摔在地上的手機。
屏幕裂了，也進了水，但勉強還能用。
程淮安的号碼在聯系人的第一位。
“淮安”
我牙齒打着顫。
“我的腿斷了你能來接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然後是程淮安刻意壓低的聲音。
“小俞，現在醫院很忙。”
“阿然在搶救，你自己叫個救護車好嗎？”
雨水混着血水在身下蔓延。
我的手機徹底死機，世界歸于寂靜。
我就那麼被抛棄在雨幕裡，所有人都在圍着我的哥哥。
從小到大，不都該習慣了嗎？
可為什麼，我還在心痛。
下雨的天空黑暗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