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天空黑暗又壓抑。
明明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可現在，陪伴我的隻有滿天的彈幕。
【受好可憐啊】
【而且今天的檢查，他們會發現輸血已經沒有用了】
【是啊，他們已經在準備活體取腎了】
04
我不知不覺暈了過去。
在醫院醒來時，右腿打着石膏。
病房裡堆滿果籃和鮮花，母親正坐在床邊削蘋果。
“醒了？”
她露出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餓不餓？媽媽煮了你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我怔怔地看着她。
上次她給我煮粥還是六歲那年，那天哥哥第一次病危，我需要抽血。
彈幕幽幽飄過：
【黃鼠狼給雞拜年】
【注意看這個女人要作妖了】
“小俞，媽媽想跟你道歉。”
她握住我纏着繃帶的手。
“我們太忽視你的感受了。”
父親推門進來，手裡拿着嶄新的畫具套裝。
“兒子，爸爸支持你學藝術。”
“等你哥病情穩定了，咱們就去美術館。”
我的指尖碰到素描本封面，粗糙的質感真實得可怕。
程淮安就在這時走進來，白大褂口袋裡插着一支玫瑰。
“今天感覺怎麼樣？”
他把玫瑰放在我枕邊。
“阿然脫離危險了，說是你給他的勇氣。”
眼前的畫面很溫暖。
可彈幕卻密密麻麻地壓在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