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顧硯之舉起了手中的槍。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
可那黑洞洞的槍口，并沒有對準任何人，而是調轉方向，重重地抵在了他自己的太陽穴上。
“念禾，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你跟我走，我們帶着樂樂，回省城重新開始，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把我的命給你！”
“第二，你選他，然後，我死在你面前。”
沈念禾忽然覺得很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疲憊。
她不想再跟他争辯，不想再跟他糾纏。
她隻想結束這一切。
“顧硯之，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命很值錢？”
“你是不是覺得，你用死來威脅我，我就會害怕，會心軟，會妥協？”
“你錯了。”
她迎上他呆滞的眼神，緩緩說道：“我選二。”
顧硯之的眸光徹底熄滅。
“你你說什麼？念禾不要對我這麼狠，好不好？”
“我說！你想死，就死吧！”沈念禾重複了一遍，語氣甚至比剛才更加清晰。
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别死在我面前，我怕吓到我的孩子。”
每一句話，都像毒刃，精準地紮進顧硯之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髒。
原來，他連死，都成了一種對她的打擾。
她走得那麼決絕，那麼幹脆，仿佛身後那個用生命在做最後豪賭的男人，根本無關緊要。
顧硯之緩緩地閉上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慘然的的笑容。
然後，他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
葉承宇一把将她和樂樂緊緊地護在懷裡，捂住他們的眼睛。
“别看！别回頭！”
遠處，警笛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