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門慢悠悠地開了,陳楓穿着睡衣,
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臉上帶着一絲被吵醒的不耐煩,和一絲得逞的快意。
“大半夜的,砸什麼門啊?”
我強忍着怒火:“陳大爺,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别再故意制造噪音了!”
他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哎呀,我們老人覺少,你多擔待。不像你們年輕人,能睡。”
他斜着眼,瞟了我一眼,
“再說了,誰讓你生個丫頭片子這麼嬌氣,動不動就哭!”
“這要是個小子,肯定皮實得很,打雷都吵不醒!”
說完,他自顧自地直接關上了門。之後老陳像是找到了新的樂子,每天雷打不動地在小區花園裡說書。
一個有嚴重産後抑郁、天天在家打罵老公孩子的瘋婆子。
我下樓倒垃圾,能聽見他在不遠處跟幾個大媽繪聲繪色地描述。
“哎,可憐哦,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就跟沒聽見一樣,還罵是讨債鬼。”
立刻就有個尖細的聲音接上,
“何止啊老陳!我前天路過,聽見她家乒乒乓乓摔東西呢!吓得我心肝直跳!”
“可不是嘛,”
另一個壓得更低的聲音添油加醋,
“我看她老公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八成也是被她打的!這女人,心理有問題!”
我猛地轉頭看過去,她們立刻噤了聲,
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拉着孩子退開好幾步,
老陳則一臉悲天憫人地搖搖頭,歎着氣走開。
我胸口堵着一團火,卻連個發洩的出口都找不到。
我索性閉門不出,眼不見為淨。
很快,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味開始在門口彌漫。
我打開門,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門口堆着兩袋黑色的垃圾,袋口沒系緊,黏膩的湯汁混着爛菜葉流了一地,幾隻蒼蠅在上面嗡嗡盤旋。
老公去敲門,敲了半天,裡面靜悄悄的,可我分明聽到了電視機的聲音。
他隻能戴上口罩手套,沉默地把那些污穢清理幹淨,再用消毒水把地闆擦了一遍又一遍。
但這隻是開始。
第一天是剩飯剩菜,第二天是腥臭的魚内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