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

所有目光“唰”地投向我——夏知意坐在主位旁,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付鑫豪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昂貴西裝,正舉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

周圍的董事們或驚愕或慌亂,牆角的記者們更是眼疾手快地舉起相機,閃光燈驟然爆閃。

我站在門口,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夏知意那張精心描畫卻掩不住心虛的臉上。

空氣凝固了幾秒,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驚雷般在整個會議室裡炸開:

“我不在,誰給你們的權利召開董事會?”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時,閃光燈正對準主位旁的付鑫豪。

他穿着一身明顯是臨時借來的高定西裝,領帶歪在頸間。

臉上堆着刻意練習過的笑容,對着鏡頭舉杯。

那副拙劣的樣子像極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夏知意坐在他身側,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腕表。

看見我時,瞳孔猛地一縮,随即強裝鎮定地揚起下巴,像是在宣告某種既定事實。

“張總?”劉秘書的聲音帶着哭腔,

“夏董說……說付助理是您的繼子,按血緣該……”

“繼子?”我沒等她說完,皮鞋碾過地毯的聲響在寂靜裡格外清晰。

付鑫豪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出現,舉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的笑垮下來,慌忙站起身,西裝下擺掃落了桌角的鋼筆。

“爸……”他大概是被夏知意教過無數次,這聲“爸”喊得刻意又急切,尾音甚至帶着點讨好的顫音。

“您怎麼回來了?媽說您在外地談大事,怕打擾您……”

“爸?”我腳步一頓,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剜在他臉上。

這張臉我看了兩年,從他以“夏董遠房親戚”的身份來應聘助理,每天踩着點上班,把“張總好”三個字說得敷衍又懶散;

到他借着夏知意的名義,在部門裡呼來喝去,連報銷單都填不明白。

我一直當他是夏知意塞進公司的閑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沒料到是顆藏了這麼久的雷。

周圍的記者們顯然嗅到了不對勁,鏡頭“唰”地全轉過來,連呼吸聲都輕了幾分。

“你在叫誰?”我的聲音不高,卻帶着冰碴子砸在地上。

“我有認過你這個兒子嗎?”

付鑫豪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嘴唇哆嗦着:

“我……我是我媽帶過來的,你是她丈夫,自然……”

“自然?”我笑了一聲,笑意卻沒到眼底,“夏知意嫁過來時,你也應該十八歲了吧?

早過了需要繼父撫養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