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暗處的風雨,再來多少,我都接得住。
後續的庭審倒成了一場鬧劇。付鑫豪為了減刑,把所有罪責往夏知意身上推,哭着說“都是我媽逼我的”;
夏知意則翻出轉賬記錄,指着付鑫豪嘶吼“錢全進了你的口袋”。
可流水不會說謊——那些挪用的公款,最終都流向了付鑫豪的賬戶,買車、賭博、揮霍無度。
法庭最終宣判:付鑫豪涉案金額巨大,且存在洗錢情節,判二十年;
夏知意雖為主謀,但部分款項由付鑫豪實際支配,加上當庭認罪,判三年。
夏家倒是沒閑着。
夏知意出獄後,夏明轉頭就給她物色了個喪偶的暴發戶。
為了攀附,夏家瞞着對方,把夏知意的年齡改小了五歲。
誰知那暴發戶圖的是她“能生”,剛出獄就逼着她懷了孕。
四十歲的年紀,本就高危,加上孕期營養不良,生産時大出血,沒等送到醫院就沒了氣。
消息傳來時,我正在醫院陪爺爺散步。
老爺子聽了,隻是歎了口氣:“都是命。”
夕陽穿過梧桐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
爺爺的手搭在我胳膊上,不再像從前那樣有力,卻穩得讓人安心。
“明遠,”他忽然說,“守住家業不難,守住人心才難啊。”
我望着遠處的天際線,輕輕點頭。
大伯每周都會來醫院,陪老爺子坐一坐,話不多,卻會默默削個蘋果。
林晚秋偶爾也會帶着孩子來,那孩子眉眼像大伯,見了我會怯生生地叫“哥哥”。
至于張氏,我重新整頓了管理層,把那些藏污納垢的角落一一清掃。
股價漸漸回升,甚至比從前更穩了。
深夜處理文件,劉秘書送完咖啡轉身時,米白裙擺掃過門框的弧度,讓我猛地一頓。
那側臉輪廓,竟和多年前的夏知意有些重合——也是這樣的夜,夏知意站在門口,說“别太累了”,眼裡帶着怯生生的暖。
“張總還有事嗎?”劉秘書察覺到我的目光,臉上泛起淺紅。
我搖搖頭。
她快步離開,裙擺掃過走廊燈光,利落得像從未有過恍惚。
桌角的咖啡還溫着,和記憶裡的瑣碎不同,是恰到好處的分寸。
我低頭繼續看文件,窗外的燈火,好像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