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舟，還好嗎？”
溫柔似水的語氣和她盈盈的笑意在推開病房的那一瞬全部化為烏有——
病房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裴硯舟的身影。
隻有他留下的婚戒和電話卡靜靜躺在床頭，像是在訴說着葉清窈讀不懂的委屈。
他大概是走了許久，手掌貼在病床上，都觸不到一絲餘溫。
裴硯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
她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強行抽走了他的骨髓，因為時間緊，連麻藥都沒打。
他大概是太痛了，痛到在她身邊六年第一次負氣，做那個先離開的人。
陳特助抿着唇，遲遲不敢妄言：“葉總，先生他……”
葉清窈将兩件東西輕輕放進陳特助手心，神情淡漠，卻藏不住她語氣裡的笃定：“回家吧，他肯定是先回去了。”
半小時後，葉家别墅。
葉清窈看着同樣空蕩的家，呼吸凝滞，喉間發出一聲無意識的抽氣聲。
搜遍了整間别墅的陳特助輕喚他：“葉總，家裡沒有先生回來過的痕迹，難道先生……離家出走了？”
“去查。”
葉清窈喉嚨發緊：“把先生的行蹤給我查個清清楚楚，我不相信他會離家出走。”
陳特助點點頭，轉身就要去别墅外打電話，卻在走到門口時碰上陸羨川，被他逼得一步步退回來。
他滿臉不解：“陸先生……”
“不用查了，裴硯舟确實離家出走了！準确的說，是他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一瞬間，葉清窈的臉色忽然有些凝重：“羨川，注意措辭，硯舟他畢竟是我丈夫。”
陸羨川輕嗤一聲，臉上挂着得意又傲氣的笑，将一封離婚證“啪”地摔在桌上：“我實話實說而已。”
“恭喜你啊，終于擺脫了那個窮酸的廢物，離婚快樂！”
9
暗紅色的離婚證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從窗縫吹來的一縷風替葉清窈翻動了内頁。
貼在上面的單人照，還是幾個月前，裴硯舟學相機時随手給她拍的。
明明那時的裴硯舟還笑着将這張照片珍藏在收藏夾，說這張照片美的人神共憤，他要偷偷私藏。
怎麼如今倒成了他們離婚的見證？
“清窈，想什麼呢？”
陸羨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離婚證我查過了，鋼印和編碼都是真的，裴硯舟一定是意識到自己配不上你丈夫這個身份，自己灰溜溜地離開了！呵，清窈，這真是最近我聽到最好的消息了！今晚……我們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說着，他的手臂摟住葉清窈的脖頸，另一隻手指在她唇上摩挲，聲音低沉透着魅惑：“離開你的這些年，我好想你……”
葉清窈下意識站起身來将他推開，和他拉開安全距離。
思緒混沌，她聲音微啞：“羨川，别這樣……我、我現在有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