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舟默默陪在她身邊整整三年,直到她重振旗鼓,重新做回生意場上的女強人葉總。
他知道,他該離開了。
可葉清窈突然叫住他,攏共說了三句話,困住他的餘生。
“我知道你喜歡我。”
“硯舟。”
“我們結婚。”
婚後,葉清窈對裴硯舟很好。
推掉深夜的跨國會議隻為趕回家給他煮夜宵,他胃痛時整夜整夜守在床邊,因為他一句心情不好放棄千萬項目帶他旅遊散心……
裴硯舟以為,葉清窈是愛他的。
殊不知,她從沒放下過陸羨川。
就連嫁給他,也是聽聞陸羨川在國外和别的女人登記結婚,存心氣他而已。
回憶猶如絕望狠毒的浪潮,一遍遍沖洗他混沌的大腦。
病房裡,裴硯舟是在一群警察的注視下醒來的。
葉清窈守在他床邊,神色擔憂。
而陸羨川這個殺人犯,依舊好端端地坐在病房裡打遊戲!
他撕扯着幹澀的喉嚨:“我爸被殺了,為什麼……他還在這裡!你們為什麼不抓他!”
警察輕歎口氣:“裴先生,我們去了您報警短信所寫的地址,那裡沒有任何關于水缸和血迹的痕迹,您父親的屍體也根本找不到……這不符合立案的标準,抱歉。”
消毒水氣味吸入鼻腔,刺激着裴硯舟的五髒六腑。
他看向葉清窈,聲音透着濃濃的絕望:“是你,對嗎?”
除了她,誰有在這麼短時間内銷毀現場的能力?
除了她,誰還能将陸羨川這個禽獸捧在手心!
葉清窈眸色沉沉望着他,轉身拿出一個禮盒,一塊全球限量手表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正是葉清窈曾許諾買給他做結婚紀念禮物的那塊。
她柔軟的手掌輕輕覆上裴硯舟的發頂:“案子已經定性了,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爸媽也回不來了,事已至此,硯舟,就這樣吧。”
“從此以後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留在我身邊,讓我用一生補償你,不要再鬧了,好嗎?”
裴硯舟捧着沉甸甸的禮盒,隻覺得心上被撕開一個大洞,正呼呼灌着冷風。
他忽然想起兩年前,他無意撿的流浪貓被無良醫院治死了,葉清窈大發雷霆,逼得寵物醫院關了門,逼得那個黑心寵物醫生拖着斷手,跪在他腳下跟他道歉。
可如今,死的是他爸媽,她隻輕飄飄地說一句“就這樣吧”。
他閉了閉眼,壓下哽咽的欲望。
“葉清窈,我們離婚……”
“羨川,怎麼哭了?”
裴硯舟嘶啞的聲音和葉清窈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她一個字也沒聽到,反而轉身向病房外沖去,因為走得太急,手鍊纏上裴硯舟的發絲,瞬間扯掉了一縷帶着發根的頭發,她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