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葉清窈蹙起眉：“我不相信。”
裴硯舟輕笑一聲：“那如果我告訴你，陸羨川的視頻是我拍的，也是我曝光的呢？”
“葉氏集團因為這件事情影響，股票驟跌，市值一夜之間蒸發數十億，你損失慘重，皆是拜我所賜，你信了嗎？”
葉清窈嘴角的笑意竟有些寵溺。
“愛我才會花我的錢，十幾個億而已，買你開心，很劃算。”
裴硯舟靜靜地看着她：“你愛信不信。”
丢下這句話，他拉着溫千瑤上了車，不屑于再跟葉清窈說一句話。
雖然隔着車窗，隔着厚重的雨幕，裴硯舟依舊看到她眼中那些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他淡淡的移開眼神，輕聲道：“開車吧。”
直到車子駛過第二個紅綠燈，裴硯舟才看向溫千瑤，眼神裡浮現一絲歉意：“抱歉啊，一時情急，讓你充當了一下我女朋友，讓你見笑了。”
19
溫千瑤眼中流露出一絲眷戀的神情，随即無所謂的聳聳肩：“沒關系，我們本就是戰友。”
她頓了頓：“隻是……你的前妻看起來好像很深情，你是真的不愛他了嗎？”
裴硯舟看向她：“不愛了，不敢愛了。”
溫千瑤明顯松了口氣。
她點開音樂，佯裝輕快地問道：“這次陸羨川那個禽獸逃不掉了，等到他真的判了死刑那天，你打算去做什麼？”
裴硯舟眼神飄忽着移向窗外：“我大概會去一個海邊小城吧，原本和我爸媽說好等天氣涼快點和他們去海邊玩的，可惜，他們沒能等到，我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帶他們去看看海了。”
他輕輕笑了笑：“你呢？”
溫千瑤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
“我哥哥死的那年，我才十歲，十多年過去了，我連他的樣子都記不清了，更記不清他有什麼願望了。”
“這十幾年我讀書創業，拼了命地掙錢，都是為了給他報仇活着，如果陸羨川真的判了死刑，我活着好像也沒什麼盼頭了……”
溫千瑤，就是當年陸羨川灌酒緻死的那個實習生的親妹妹。
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自他去世，溫千瑤靠吃百家飯和乞讨長大，一路做到今天，成為了知名畫家。
或許是想到了來時路的苦和痛，隻言片語間，她哽咽到說不下去。
裴硯舟擡起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想要給她傳遞一點微薄的力量。
“陸羨川會判死刑的，你也會有希望的。”
“生命很珍貴，我們要帶着他們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當初離開葉清窈的時候，恨意和思念反噬，裴硯舟也險些活不下去。
有無數個夜晚，他都在做同一個噩夢。
他夢見身處直直插入雲端的高樓之上，爸爸媽媽被陸羨川面目猙獰的一把推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