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日後她死了,謝路珩也不會傷心。
聽着她輕描淡寫的話語,謝路珩陡然眸光一厲,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壓下情緒,說起了另一件事:“敢問公主,聖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戰事?”
謝路珩的父兄都死在與北疆的戰場上,他對北疆的恨意比誰都深。
宋绮笙頓住,下一刻,卻見向來矜傲的謝路珩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屢犯邊境,臣鬥膽,請公主準我上戰場,揚我國威!”
宋绮笙眼前浮起三年前謝路珩從戰場被送回都城,毒發瀕死,謝老将軍痛心哀求她的畫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業,隻求他安穩一生!”
“老将軍,本宮答應你,有生之年,護他周全。”
思緒回籠,宋绮笙硬起聲音:“此事無須驸馬操心,去北疆戰場的将領,本宮已選定陳将軍。”
她又冷冷開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馬不必來我房中。”
說罷,宋绮笙拿起酒壺起身便走。
謝路珩猛然攥緊了拳頭。
他冷聲道:“公主真要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這牢籠裡,哪怕大敵當前也不願放手?”
宋绮笙呼吸一窒,她沒有說話,徑直離開。
謝路珩看着宋绮笙的背影,眼裡全是不甘。
靈覺寺。
玄清打開寺門,視線落在宋绮笙毫無血色的唇上。
他臉色一變,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宋绮笙随他号脈,聲音輕緩:“我又來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現一抹焦急:“宋绮笙,你再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該給你刻長生牌了!”
話音剛落,宋绮笙就直直倒在了他懷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宋绮笙才回了公主府。
推開房門,卻見夕陽殘影中,謝路珩等在案前。
他擡眼看清宋绮笙,聲音裡帶着徹骨寒意:“貴為公主,卻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開眼界!”
苟合兩個字,讓宋绮笙猛然攥緊了手。
她看向謝路珩,眼神澄澈:“本宮與玄清,清清白白。”
謝路珩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譏諷又不屑。
苦澀溢滿宋绮笙的胸腔,她閉了閉眼,難掩疲累:“本宮要休息了,驸馬退下吧。”
說罷,她緩緩走向室内。
從謝路珩身邊走過時,卻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帶入懷中!
衣袖浮動間,案上的兩隻酒杯被掃在地上,其中一隻,‘啪’一聲碎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