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下眉,朝前廳走去。
廳内,柳茗一身素裝,不施粉黛卻如出水芙蓉。
見到宋绮笙,她恭敬跪下行禮:“臣女聽聞公主身體不适,特來看望。”
宋绮笙淡淡道:“起來吧,你有心了。”
柳茗卻沒動,她飛快擡頭看了宋绮笙一眼:“公主,臣女今日來,還有一件要事相求!”
宋绮笙臉色一沉,就見柳茗頭重重磕在地上。
“珩哥哥志在沙場,求公主換下領兵将領,讓他前去北疆!”
宋绮笙神色陡然一變。
柳茗還在凄凄懇求:“珩哥哥心心念念是為父兄複仇,難道公主就從來不在乎他的心願……”
卻聽宋绮笙冰冷聲音響起:“與北疆交戰乃軍機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柳茗的懇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慘白,在宋绮笙淩厲的注視下支吾着不知如何開口……
謝路珩就在這時走了進來。
他整個人擋在柳茗身前,沉聲道:“茗兒不過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為難她?”
柳茗眼泛淚光:“珩哥哥,是我的錯,你不要為了我與公主争執。”
謝路珩側頭,聲音溫和:“别怕,有我在。”
宋绮笙看着眼前這一幕,清楚的感覺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穩住身形,定聲問。
“你可知她犯了什麼罪?”
謝路珩撩起衣袍下擺,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無論何罪,臣願意代她受之!”
宋绮笙眉心一擰,頭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竊聽軍機之罪?”
謝路珩一愣,沉默片刻才開口:“茗兒是為了臣才冒險探聽,此事罪在臣身。”
宋绮笙對上他眼裡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難言的酸脹。
半晌後,她冷冷吩咐侍衛:“送柳小姐回府。”
柳茗被帶離後,謝路珩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宋绮笙衣袖下的手緊緊捏在一起,聲音卻淡:“謝家男兒铮铮鐵骨,你為了一個柳茗,要跪到幾時?”
謝路珩目光定定,一字一頓:“臣與公主成婚,對她已是辜負,隻求公主往後不要再為難她。”
瞬間,宋绮笙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卻抵不過心口驟然湧上的揪痛。
謝路珩,你隻說辜負了她,可曾想過當日靈堂之中,對我許下的諾言?
她走到謝路珩身前,俯視着他,冷冷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