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路珩站起身來,嘴角勾了勾:“很好,我相信天牢裡的獄卒,會很喜歡你這樣的硬骨頭。”
他沒有任何心思跟呼明浩多說,揮了揮手,讓人将其帶了下去。
整整兩個時辰,謝路珩如同一尊雕像坐在那裡,心裡呼嘯的海浪卻沒有任何人可以窺見。
直到天色發白,才有獄卒跑過來:“将軍,那個人願意招了。”
謝路珩這才動了動,眼神陰鸷的踏入了刑訊室。
忽略鼻尖萦繞的味道,謝路珩看着如同一條死狗的呼明浩,冷聲開口:“說吧。”
呼明浩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卻也知道,隻有坦白才能免除這種軟刀子磨人的痛苦。
他痛的吸氣,聲音極輕的開口:“當年謝肅國帶着你出征北疆之前,我便讓柳茗找機會将北疆皇室獨有的毒藥對你用了。”
謝肅國便是謝老将軍的名字。
“本來……本來那毒是要對付當時的少将軍也就是你哥,但柳茗找不到任何機會對他下手,我們便将目标放在了你身上。”
“中原向來重文輕武,謝家是唯一讓我們忌憚的家族,我們先是讓柳茗偷到了部署圖打敗了你爹和哥哥,隻剩下了你了。”
“下毒之後,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死在今年的初春。”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呼明浩有些扛不住,竟白眼一翻,生生疼暈了過去。
謝路珩站起身來,周身泛着冰冷的寒意,對獄卒說:“把人給我弄醒!”
他這才知道,為什麼當時所有人都說柳茗醫術過人妙手回春,隻因為他身上的毒就是她下的!
與此同時,一個猜測,也緩緩在謝路珩心中成型。
若不是柳茗救了自己,還能有誰?
腦海中浮現的那張日益虛弱蒼白的臉,謝路珩狠狠按住了胸口!
若真是那樣,這三年,他自以為是的怨恨,從未變過的冰冷态度……
謝路珩,你到底做了什麼!
獄卒看着他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驸馬,您……”
“去,把柳茗給我帶來!我要一同審問!”謝路珩突然道。
他向來溫和,此時臉上的神情卻帶着濃重的殘酷之色,令人膽寒到了極緻。
獄卒不敢多說,趕緊跑出了牢房。
沒過一會而,柳茗便被獄卒從牢房中帶了出來,她一身囚服,發髻淩亂,整個人狼狽的像是剛從山裡逃難出來。
看到謝路珩俊美非凡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再看暈在一邊被人正準備用手段弄醒的呼明浩,柳茗眼中删過了驚慌失措的光芒。
謝路珩冷聲道:“柳茗,你現在看見我,為什麼如此害怕?”
柳茗低垂着頭,咬着唇,眼中有淚花在滾動,她出聲道:“珩哥哥……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呵,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傻,”謝路珩冷笑一聲:“呼明浩已經交代出來當年是你往我身上下了毒,你真以為能仗着一份虛假的救命之恩,逃脫懲罰嗎?”
柳茗猛地擡起頭,眼中滿是惶然無助,她拼命搖頭:“不,不可能,呼明浩絕不可能告訴你……”
“有什麼不可能?”謝路珩朝不遠處還昏着的呼明浩看了一眼,嗤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不肯說實話,所以我跟他說,隻要他把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我就會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