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蒂在煙灰缸裡堆成了小山,濃郁嗆人的煙讓他幹咳了幾聲,他卻像自虐一般又猛吸了一口,似乎這樣就可以壓下心底的沉痛。
茶幾上擺着那張褪色的合照。
是他和許半夢青澀純真的十八歲。
霍子瑤背着許半夢。
他們兩個穿着校服,對着鏡頭搞怪。
她撐起的袖子裡,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上面挂着一條編的七扭八歪的紅繩。
霍子堯的瞳孔驟然縮了一下,猛的抓起了那個相框。
那是他們一起出去玩,他看見路邊的手工編繩新奇,随手胡亂編的一個。
編到最後他都沒了耐心,甚至都沒有把它連結在一起,直接把它丢給了許半夢,吐槽的道:
“這些姑娘家家的東西就是麻煩我不編了!”
“你旁邊有垃圾桶,扔了算了。”
那隻本應該被扔掉的手鍊,卻在那時出現在了許半夢的手腕上。
曾經被霍子堯忽略的細節,此刻卻像潮水一般湧上來,死死的攥住他的心髒。
他猛的捂住臉,指縫間露出壓抑的嗚咽聲。
肩膀止不住的顫抖,像是被拖進悔恨的漩渦中。
那一刻,他終于恨死了自己。
為什麼這麼晚才發現這全部的一切。
17
“你離婚到現在也一年了,也該試着去接觸一下新的人。”
“一直單着也不是個辦法。”
許母緊緊皺着眉頭,看着許半夢一副麻木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她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拉住許半夢:
“你爸有一個朋友,他兒子也在部隊裡,你試着接觸一下兵種好像和你也差不多。”
許半夢疲憊的甩開她的手:
“媽,我現在不想嘗試新的感情。再過上一段時間再說吧。”
許母一聽這話,“哎呦”了一聲,捂着心髒就倒在沙發上喊疼。
嘴裡不斷念叨着:
“不孝女啊!爸媽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讓我們操心!”
“你說哪天要是我倆有個什麼事一蹬腿兒,這世界上不就你一個人了?”
“啊呦我的心髒啊不孝女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