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濃烈的血腥味和藥味混着,熏得人腦仁疼。
後背那層冷汗,“唰”地一下,又他媽全冒出來了。
正他媽看得心驚肉跳,徐瑩猛地擡起頭。
“看夠沒?”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
新家不是老子那個狗窩似的出租房。
徐瑩的家。
以前張成那王八蛋的窩,現在挂着她名兒。
門一開,一股子久不住人的灰塵味兒混着地闆蠟的味兒就撲鼻子。
客廳挺大,擺着時興的彈簧沙發,玻璃茶幾,牆角還戳着個帶大喇叭的收音機,看着挺闊氣。
可老子眼珠子剛掃了半圈,就他媽定住了。
客廳正當中,明晃晃的吊燈光底下。
擺着一個大号的,鐵絲焊的狗籠子。
籠子裡,蜷着個人!
嘴被塞得鼓鼓囊囊,仔細一看,是團髒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抹布。
手腳都被麻繩捆得跟粽子似的,身上那件病号服似的條紋衣服上還隐隐能看到幹涸發黑的血迹。
臉上腫得像發面饅頭,青一塊紫一塊,眼睛被糊住了一大半,就剩下一條縫。
正驚恐萬分地死盯着剛進門的我們!
是張成!
是張成這狗日的王八蛋!
他看見徐瑩,那條眼縫裡的光瞬間變成了極度的恐懼。
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悶叫。
被捆死的身體在狹窄的狗籠子裡死命扭動掙紮。
撞得鐵絲網“哐當哐當”響。
徐瑩把肩膀上那個髒兮兮的軍綠挎包“啪嗒”一聲扔在光潔的玻璃茶幾上。
震得杯子都跳了一下。
她慢悠悠走過去,高跟鞋踩在打過蠟的木地闆上,“哒,哒,哒”。
她停在狗籠子前面,居高臨下地看着裡面扭得像蛆的張成,嘴角居然慢慢扯開一個弧度。
不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