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小蘭的聲兒!
尖得能捅破房頂!
我頭皮一炸,圖紙都顧不上卷,瘸着腿就往回沖。
腰上的傷疼得像有把鈍刀子在裡面攪,冷汗糊了眼。
“哐!”我一肩膀撞開休息室那扇薄木闆門。
屋裡一股濃烈的血腥混着酒精和碘伏的嗆鼻味兒,頂得人直犯惡心。
小蘭癱在那張鋪着髒褥子的行軍床上,瘦得脫形的身子弓得像隻蝦米,脖子上的青筋全暴起來。
張着嘴嗬嗬抽氣,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眶,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徐瑩背對着門,彎着腰,胳膊上的肌肉繃得死緊。
她左手死死摁着小蘭一條瘦伶仃的大腿。
那兒皮肉翻卷着,爛得發黑流膿。
右手攥着把細長的鑷子。
“叫什麼!”徐瑩頭都沒回,嗓子壓得又低又狠。
“腸子爛穿了也得給你拽出來!”
“再叫一聲,信不信我用烙鐵給你燙上?”
她手腕一甩,那條蛆蟲“啪叽”砸在對面斑駁掉灰的土牆上,濺開一小灘粘液。
小蘭喉嚨裡“咕噜”一聲,翻着白眼,吓得徹底沒聲兒了,隻剩下身子控制不住地小幅度抽搐。
徐瑩這才直起腰,随手把鑷子“哐當”扔進旁邊搪瓷盤裡,盤裡還泡着一堆帶血的紗布和棉球。
她扯了塊相對幹淨的布,胡亂擦了把手背上濺到的膿血,這才轉過半邊臉。
她臉上濺了幾滴暗紅的血點子,額發被汗水黏在鬓角,眼神掃過我,跟掃過門口那把破笤帚沒兩樣,冷得滲人。
“圖紙呢?”
我把那卷散開的圖紙遞過去。
手指頭碰到她指尖,冰涼,還帶着點沒擦淨的血痂的黏膩感。
她一把抓過圖紙,嘩啦一聲在沾着碘酒污漬的小木桌上攤開。
沾着血污的手指頭直接戳在圖紙上那道代表圍牆的粗紅線上。
“這牆,就是個擺設!狗都能蹦進來!”她指尖重重一劃拉,圖紙差點被戳破。
“這裡加高!至少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