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
“開廠的。”我瞅着自己指甲縫裡的黑泥。
腦子裡晃過徐瑩墜下去前那張慘白的臉。
旁邊記錄的瘦條子嗤笑一聲:“開廠的?”
“開廠的開到這地步了?械鬥?謀殺?啧啧,能耐不小啊!”筆尖在紙上劃拉得沙沙響。
胖條子這才撩起眼皮:“廠子?哪個廠?瑩超重工?”
我心裡咯噔一下,猛擡頭。
胖條子肥臉上擠出點皮笑:“甭惦記了。”
“地皮抵債,歸趙家了。”
“機器呢?”
“廢鐵一堆,早他媽賣回收站了。”
最後那點念想,咔嚓一聲碎了。
我牙關咬得死緊,喉嚨裡一股腥甜往上頂,又被我狠狠咽了下去。
操他媽的趙公子!
“脫衣服!”旁邊一個黑臉獄警不耐煩地用警棍捅我腰眼。
“褲衩子也别留!”
刺眼的白光燈下,幾個條子圍着我,眼珠子跟探照燈似的掃。
扒光,彎腰
我像個被拔了毛的牲口,赤條條站在那,肋下那道被黑豹手下捅出的口子還滲着血絲。
肩膀上被梁莎莎槍管刮掉皮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行了!給他套上!”黑臉獄警把一套灰撲撲的粗布囚服扔我臉上。
囚服磨得皮膚生疼,臨走前,胖條子把我褲兜裡那點零碎全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