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蹲着個瘦猴似的家夥,正哆嗦着摳牆皮。
靠門口的上鋪,一個滿臉橫肉,光着膀子的大漢斜躺着。
肚皮上紋着條張牙舞爪的青蛇。
他眼皮掀開一條縫,渾濁的眼珠子像兩顆蒙了灰的玻璃球,上下掃了我一遍。
嘴角咧開個惡心的笑。
“新來的雛兒?”
我沒吭聲,掃過靠裡那張下鋪。
一個頭發花白,佝偻着背的老頭蜷在角落,正用一塊破布仔細地擦一個掉了漆的破口杯。
他動作很慢。
“疤臉問你話呢!聾了?”旁邊一個矮墩墩的壯漢猛地站起來,一臉兇相。
我擡眼回怼。
“聾了也比嘴賤強。”
牢房裡瞬間死寂!
連摳牆皮的瘦猴都停了手。
疤臉臉上的橫肉猛地一抖,一股子兇狠的戾氣從他身上炸開。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鐵架子床都發出呻吟。
“小子!”
“第一天進來,就想立規矩?”
我活動了下被铐子勒得發麻的手腕,骨頭帶出輕微的咔吧聲。
肋下的傷口一跳一跳地疼。
“規矩?”我扯了個沒什麼溫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