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放風,繞着操場跑圈,一趟又一趟,跑得肺管子像着了火。
晚上等熄燈了,就在巴掌大的空地上做俯卧撐,深蹲。
汗珠子砸在水泥地上,啪嗒啪嗒響。
腰上那舊傷疤一跳一跳地疼,我就咬着牙,當屁放了。
腦子裡就一個念頭:
出去!
力氣越大,撕開那鐵皮窟窿就越快!
張彪也沒閑着,利用他那點老油子的經驗,指揮瘦猴他們幾個機靈的。
“瘦猴,上午去廚房幫工,給老子順兩把磨尖的勺子把兒出來!要鋼口好的!”
“二狗子,下午修下水道,瞅準機會,弄截粗點的硬塑料管!要能藏住的!”
“看着點倉庫那個老瘸子,他那兒有黃油!”
東西一點一點往207号子裡偷渡。
磨尖的勺子把兒用破布纏好,塞在床闆縫裡。
硬塑料管鋸成小段,藏在擦屁股紙堆裡。
一小罐黃油,被瘦猴用油紙包了好幾層,塞進擦杯子老頭那個破口杯的夾層裡。
老頭還是那副死樣子,不聞不問。
最重要的,是摸清巡邏規律。
張彪說他以前管過幾條街,懂點盯梢的門道。
他讓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段,假裝拉肚子,一趟趟往西北角那個茅坑跑。
回來就得報告:幾點幾分,看見幾個條子,往哪邊走了,隔多久轉回來。
時間一天天熬過去。
一個多月了。
外面的消息一點沒有。
老魯,強子他們咋樣了?
徐瑩她還好嗎?
姓趙的到底把她怎麼了?
這些念頭像毒蛇一樣,天天晚上啃我的心。
越啃,我那股子急火就越旺,燒得我睡覺都牙關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