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鐵門挪開條縫。
呼啦湧進來一幫人。
領頭的是個穿制服的大肚子,腆着跟懷了仨月似的。
手裡捏着張蓋紅戳的破紙。
旁邊跟着幾個拎消防斧的,還有倆扛黑匣子的,鏡頭直接杵我們臉上。
“誰是管事的?”大肚子鼻孔朝天,拿眼白瞅人。
“我。”我往前一跨擋他跟前。
一身油泥工裝,臉上灰都沒擦淨。
大肚子嫌惡地皺鼻子,把那破紙抖得嘩啦響:“陳超?”
“瞪大眼瞅清楚!停業整頓,消防稀爛,違規生産,非法藏家夥,廠區跟豬圈似的,馬上給老子停産!”
“貼封條!”
他後頭一個拎斧頭的小年輕,扯脖子幫腔:“就是!這破廠早該平了!”
“占着地兒不拉屎,污染,礙眼,工人跟着你們倒血黴。”
“封!趕緊卷鋪蓋滾蛋!”
工人們攥緊了手裡的鋼釺,鍊錘,眼珠子噴火,死瞪着這群狗日的。
大肚子得意地晃着那張紙,唾沫星子橫飛:“聽見沒?識相點,自己收拾!”
“别等老子動手!不然”
“哦?封廠?”我咧嘴一樂。
“行啊。”
扭頭沖車間裡頭吼:“老孫頭!給老子點火!把咱那大寶貝兒招呼起來!”
車間深處,老孫頭破鑼嗓子應了:“得嘞!超哥!”
“嗡!”
電機猛地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