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壓開最大。
閥門哐一下擰死!
幾道白慘慘,帶着沖勁的水柱子,跟高壓水刀似的,從高處劈頭蓋臉澆下來。
“啊!”
“我操!眼!我眼!”
“高壓水!躲啊!”
沖最前面的幾個,直接被水龍沖得倒飛出去,摔地上滾成了泥猴。
水柱子抽身上跟鞭子似的。
眼根本睜不開!
一身筆挺狗皮瞬間透濕,糊滿了泥湯子油污。
頭發粘頭皮上,跟落水狗沒兩樣!
那幾個扛黑匣子的更慘,機器讓水一滋當場冒煙,人也成了水耗子。
“滾!”我堵車間門口吼。
“再不滾!下一波老子澆滾油,剛出鍋的!”
大肚子被水滋得連連後退,眼鏡都飛了。
在地上手腳并用爬,一身泥水,指着我鼻子抖:“陳陳超!你等着!這事沒完!沒完!”
他連滾帶爬往外蹿,頭都不敢回。
他那幫手下和拍片的,屁滾尿流,頂着水龍子,連滾帶爬逃出了大門。
鐵門哐當砸死!
廠子裡水霧蒙蒙,日頭底下晃出點稀罕色兒。
工人哄笑炸了窩:
“哈哈哈!痛快!幹他娘的解氣!”
“看那王八爬的!四條腿都不夠用!”
“超哥硬氣!徐工的水炮帶勁!”
我杵在門口,瞅着那幾輛破車卷着煙塵跑沒影了,心裡那口惡氣算是吐出來半口。
可心裡頭那根弦,繃得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