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心領神會。
下次再去,材料裡不小心夾了張嶄新的梅蘭芳小型張。
王科長那臉,瞬間就從冰山化成了三月春風。
大筆一揮!
其他卡子,梁莎莎那邊也像有順風耳,總能恰到好處地遞點敲門磚過來。
徐瑩的冷臉加梁莎莎的暗手,幾天的功夫,那幾張要命的紙齊了。
場地?自己動手!
老魯帶着一幫工人,把倉庫裡的破爛清空。
廢鋼闆,粗鋼筋,焊巴焊巴,拼出個四方四正的擂台。
舊輪胎挂起來當沙包。
牆上刷上大白字:“振興!自強!”。
整個拳館,透着一股子糙老爺們的工業硬氣。
省錢!
開業那天,必須造勢!
我放出話去,開業表演賽,免費看!
對手?
省城來的高手。
紅星軋鋼廠那邊熱心推薦的,一個綽号黑熊的壯漢,聽說在省城拳場沒輸過。
晚上,倉庫裡擠滿了人。
工人,街溜子,看熱鬧的,烏泱泱一片。
汗味,煙味,劣質雪花膏味,混在一塊兒。
聚光燈打在擂台中。
老魯這憨貨,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酒勁兒加興奮勁兒上了頭。
他扒拉開人群,嗷嗷叫着就往擂台上沖。
這老小子,渾身上下就穿了條洗得發白,還沾着機油點子的藍布工褲衩。
光着膀子,光着兩隻沾滿灰的大腳丫子。
一身腱子肉疙瘩鼓着,油亮亮的,一看就是常年掄大錘,擡鋼闆練出來的硬貨。
“老魯!你他媽幹啥!”我吼了一嗓子。
老魯已經竄上擂台邊繩了,扭過頭,眼珠子瞪得溜圓,咧着嘴沖我樂:“超哥!看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