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摳進手心。
血珠子順着指縫滲出來,滴在油污的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暗紅的印子。
我盯着她,盯着她微微隆起又被舊工裝死死勒住的小腹。
一股說不清是怒火還是恐慌的東西在胸腔裡橫沖直撞,燒得我五髒六腑都疼。
“都都出去!”
“滾出去!”
工人們如夢初醒,老魯趕緊拉着強子,彪子拄着拐一步三回頭,幾十号人跟逃難似的,呼啦啦退出了車間大門,還把門從外面帶上了。
巨大的車間,瞬間隻剩下我和她。
機器的鐵腥味,油污的膩味,還有地上那點血腥氣,嗆得人喘不過氣。
我一步步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陰影籠罩住她。
她低着頭,隻能看見發旋和那截慘白的,滲着血珠的手指。
“誰的?”
徐瑩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沒擡頭,也沒吭聲。
“說話!”我猛地吼出來。
“誰的種?”
她終于擡起頭。
眼珠子像兩口枯井,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你的。”
操!
操操操!!!
一股邪火轟地頂穿了天靈蓋。
檔案室裡抵着鐵皮櫃的撕扯,鍋爐房底下渡氣時嘴裡的血腥味,還有剛才梁莎莎那惡毒和軍代表那兩根要命的手指頭。
全他媽攪在一起!
“我的?”我猛地伸手,不是抓她,是狠狠一把攥住了她工裝外套的前襟,用力一扯。
“嗤啦!”
脆響刺耳!
洗得發白的工裝外套,連同裡面那件薄秋衣,被我從領口一直撕開到肋下。
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
徐瑩驚叫一聲,下意識地用胳膊死死護住肚子,整個人縮成一團,像隻受驚的母獸,驚恐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