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那句“該關燈關燈”砸在地上,車間裡幾台剛停下的床子,燈管滋啦一聲滅了。
光線暗下去一塊。
機器的轟鳴沒停,震得人腳底闆發麻。
我腦子裡嗡嗡的,全是漿糊。
徐瑩?
她站在這兒?剛才那空床。
那血痕。
操!
我攥着匕首的手心全是汗,黏糊糊的,刀把上的血都半幹了。
不管了!
我拔腿就朝她沖過去,鞋底踩在油污的水泥地上啪啪響。
“徐瑩!”我伸手就想抓她胳膊。
她猛地一甩手,啪!
手背狠狠打在我小臂上,指甲刮過去,火辣辣地疼!
力氣不大,但那股子冷勁兒凍得我一哆嗦。
“别碰我!”她臉白得吓人,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身子晃了一下,趕緊又扶住冰涼的沖壓機。
眼珠子掃過來,裡面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就剩累。
“刀姐剛醒沒多久!”旁邊老魯吼了一嗓子,蓋過機器聲,他正用撬棍别着一個大工件。
“醒了就喊我們開會!說這批活兒要命!天亮必須幹完!要不前面的都白搭!我們這才剛點上機器!”
“超哥!刀姐這身子骨你你再忍忍!”老魯臉上油汗混着灰,眼珠子躲閃着,不敢看我身上的血污。
忍?
忍個屁!
我胸口堵得慌,吐不出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