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堵得慌,吐不出咽不下。
她醒了?
醒了就他媽往這兒跑?
不要命了?
“跟我過來!”徐瑩沒理老魯,盯着我,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轉身,扶着機器,往車間角落那個隔出來的小辦公室挪。
腳步虛得跟踩棉花似的。
我人已經跟着她,深一腳淺一腳地挪進了那間用鐵皮隔出來的小辦公室。
門一關,外頭機器的轟鳴聲悶了一層。
屋裡就一張破桌子,兩把快散架的椅子,堆滿了圖紙和髒兮兮的勞保手套。
徐瑩背對着我,手撐着桌子邊沿,肩膀微微聳動,喘氣聲有點粗。
那件寬大的舊工裝罩在她身上,空蕩蕩的。
“徐瑩,你”我剛開口。
她猛地轉過身!
剛才在車間裡那點強撐出來的冷硬,像脆玻璃一樣,啪嚓全碎了!
臉還是煞白,可眼珠子紅了,裡面汪着一層水光直打轉!
“你”她破了音,眼淚終于沒憋住,唰地一下滾下來,砸在滿是油污的桌面上。
“你你居然你居然”
她說不下去了,胸口劇烈起伏,像是随時要背過氣去。
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混着臉上的汗和灰,沖開兩道泥溝。
我懵了。
完全不知道她哭啥。
是怪我剛才想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