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徐瑩死死按住我肩膀,但手底下力道一點沒松。
藥棉死死按在傷口上,碘伏滋滋地往裡滲。
那股子鑽心的疼勁兒過去,火燒火燎的感覺還在,但腦子卻像被這劇痛鑿開了一道口子。
王主任油光滿面的肥臉,梁莎莎那陰晴不定的笑,盧三藏在陰影裡的毒蛇眼,還有那印着山本的鬼畫符名片。
以前這些玩意兒在我腦子裡就是一團亂麻,除了想揮拳頭砸他丫的,想不出别的招兒。
可剛才徐瑩拽方向盤那一下,連人帶車差點撞零碎,那股子同歸于盡的狠勁兒,反倒把他媽那團亂麻砸散了。
以前老子就知道硬碰硬,像頭蒙着眼睛拉磨的蠢驢。
紅星廠壓老子,老子想跟他們幹!
盧三坑老子,老子想宰了他!
梁莎莎算計老子,老子想撕了她!
結果呢?
撞得頭破血流,差點把自己和徐瑩都搭進去!
可這次不一樣!
王主任那肥豬,是我宰的!
可老子沒傻乎乎地等着條子來抓,老子用腦子了!
老子栽贓給盧三那幫打手了,還拉上梁莎莎一起演戲。
那幫條子,最後不也乖乖把屎盆子扣盧三頭上了嗎?
老子還他媽是見義勇為呢!
這感覺真他媽不一樣,不是拳頭砸在沙包上的悶響,是看着對手被你玩的套路繞進去,自己跳坑裡那種說不出來的痛快!
一股子帶着血腥氣的熱氣猛地從胸口沖上頭,燒得我暈乎乎,又莫名亢奮。
我猛地睜開眼,也顧不上腦門上的鑷子和藥棉了。
扭過頭,直勾勾地看向徐瑩那張近在咫尺,還挂着淚痕的臉。
“老婆!”我咧開嘴,血糊糊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笑得像個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