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6頁)

我抱着手臂,語氣說不清楚是疲憊還是氣惱。

“宋桓川,不管你是想補償還是想複合,總要投其所好吧?”

“這麼久了,你竟然還不知道我雛菊過敏,多可笑。”

話落,我看到宋桓川臉色白了。

那一瞬間,我看見宋桓川臉上出現巨大的迷茫無措。

他向來如冰山一般的臉色裂開一抹名叫‘挫敗’的縫隙。

我卻沒有耐心和他繼續耗下去。

“宋桓川,你知道什麼叫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嗎?”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你這些遲到的彌補,這隻會讓我覺得我為你付出的六年,我喜歡你的六年像個笑話!”

我不知道這一瞬間我的激動是不是源于半年前在英國的記憶。

我确實不合時宜地想起,紀濃生日那天,宋桓川給她送的那束鈴蘭花。

他和她分開七年,他還那麼清晰而深刻地記得她所有的喜好。

那我呢?

在我決意和宋桓川劃清關系,各自生活後,他所謂彌補、所謂追求,就是五年都不知道我對小雛菊過敏嗎?

這太諷刺了。

在我的目光下,宋桓川的唇動了動,他好似想說什麼。

可我真的不想再聽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到過這種由内而外的疲憊感了,我說。

“就這樣吧,宋桓川,到此為止。”

說完,我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幾步,我便聽到身後傳來“砰”的關門聲。

緊接着,我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鼻尖頓時萦繞着獨屬于宋桓川的草木香。

如果是在離婚之前,我可能會很高興。

宋桓川終于不再對我有潔癖,終于主動抱我了。

然而,這個擁抱是在離婚的半年後。

太遲了。

各種意義上的,太遲了。

我拉開宋桓川的手,轉身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談談吧。”

我把宋桓川帶回了家,那個曾經我們生活了四年,當做婚房的家。

隻是如今,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任何屬于他的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