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晚上沒有亂七八糟的人繼續打來電話。
她知道，謝凜和柳如映都不約而同地懷疑她動手害了夏疏影，其中一定少不了夏疏影本人的推波助瀾。
因為那天在未名山，她們剛好打了照面。
這家夥絕對會因此懷疑到她頭上。
就算不能百分百肯定，她隻要适當地表達出對自己的懷疑，謝凜和柳如映必然會為她出頭
溫梨初正想着，手機鈴聲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她伸出手，從床頭櫃摸來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甯家的座機号碼。
座機？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溫梨初目光一閃，把電話接了起來，手機那邊頓時傳來了蒼老低沉的聲音——
“初初，是你嗎？”
溫梨初心頭一驚，頓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手指握緊了手機，一方面她有些驚訝，另一方面不知怎麼的，聽到外婆的聲音，她的眼眶有些酸酸的。
“外婆，是我。”她不自覺地勾起唇，聲線柔和，“怎麼了，睡不着嗎？突然打電話過來”
外婆以前也會打電話給她，不過是用殷語柔的手機。
這次用座機打給她，還是
她的語氣能聽出幾分哀痛，“如果你沒什麼要緊事，就趕緊過來吧。”
溫梨初陡然睜大了眼睛，瞬間困意全消。
她全身僵住，手指頓時抖個不停。
外婆，去世了
所以，昨天晚上的那通電話，是她的回光返照嗎？
難怪——
昨晚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外婆說話的聲音，那麼的連貫，那麼的有力氣
明明之前看望她時，她說話的聲音一直氣若遊絲，磕磕絆絆。
沒想到，昨晚的那通電話，竟然成了最後的訣别。
溫梨初不知什麼時候挂斷了殷語柔的電話，等她意識回籠的時候，她已經光腳站在地闆上，面無表情地穿着衣服。
她穿得很費勁，連一個扣子都要試上好幾遍才能扣好，襪子甚至不知不覺中穿反了，隻能脫下來重穿。
她無法幹淨利落地動作，情緒完全被牽扯着難以平複。
最後穿好衣服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
鹹濕的淚水從眼眶中流淌下來。